车厢里是空的。
成则衷猛地回头,看到桂靖灼就在戎冶身边、他原来的位置,跪坐着,戎冶的头被她小心地揽在怀里。
桂靖灼隔着大雨与他相望,一派宁和,毫发无伤。
不详的轮胎摩擦声以及方寸大失的鸣笛已经在喘息间由远及近——左腿上仿佛被再次重伤的剧痛残酷地将成则衷拉回现实。
随我入妄(二)成则衷之前不是没用过吗啡,有两次动完手术,麻药药效过去之后他几乎痛到休克,医生就给他用了吗啡镇痛。
但不像医生给的刚刚好或者差一点的剂量,成潮生完成注射之后,成则衷头一回在痛楚消逝之后体会到了一丝轻松。
成潮生替他拭去额上的冰冷汗水,轻声说道:“好好睡一觉吧。”
成则衷身心俱疲,依言合上了眼,可眼前却又清晰浮现出成潮生的双眸,好像空荡荡的幽湖,陌生无比。
……第二天晚上,成潮生带成则衷站到了那扇他们还未曾打开过的门前。
“小衷,依赖药物始终不是良策,”
成潮生嘴角噙笑,语速不疾不徐,“不如试试其他法子?”
成则衷没出声,他这时才发现门上的锁孔样式很奇特。
“好,那么我就当作你是默许了。”
成潮生从手上摘下了一枚成则衷没见过的戒指,自己把戒面对准锁孔推了进去,契合好了才施力转动。
门随后开启,他的手放在把手上,转头向成则衷笑道:“跟我来。”
成则衷皱眉,看着小叔将门打开走入。
这个房间空空如也,仅有一座楼梯,向上。
成则衷狐疑地看着成潮生,脚下不动。
成潮生但笑不语,做了个向上的手势,便拾级而上。
成则衷迟疑一秒,终是跟上。
他们来到另一个空旷的房间,整个房间除了正中有张摆着木匣子的小桌,就只剩下另外一扇紧闭的门。
只见匣子里放置着一张奇特的面具,竟是镜面的。
成潮生取出那张面具,自己戴上,遮去面孔。
看成则衷镇定如初,成潮生满意地笑了笑,在眼部镂出的空隙中朝他眨眨右眼,自手上摘下那枚古朴的戒指——戒面是双头奇美拉图腾,线条极其深刻——交给成则衷:“从现在开始,它就属于你了。”
又做一个“请”
的手势,朝着关闭的那扇门。
成则衷看着这张光可鉴人的面具上映出的自己,没有接。
他不知道成潮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腿上的老毛病又有了苗头,现在尚且是可以忍耐的钝痛,只是每走一步便更强烈一些。
他的耐心快要蒸发殆尽。
成潮生不以为忤地笑,将戒指戴回手指上,戏谑道:“那么我就先代你保管。”
成则衷皱眉道:“我想休息。”
便要转身返回,同时下意识地去拿随身携带的维可丁。
成潮生却拉住他,并把他取了药的手按下,缓声道:“你不会需要这个。”
他同时将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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