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纪景同挑着眼尾也挑衅似的地看着她。
她便又低下头去替他缠好了绷带,打了个干脆利落的结,淡淡道:“大哥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若当真说起来,我倒还有些羡慕他。”
“明孺?”
“有时也羡慕阿湛,”
她叹了口气,“天大地大,这个家里大概只有我不曾出去过。”
她拿剪子将纱布剪断了,站起来时见软榻上的人正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弯腰收拾了桌上的药箱,翻出一套明和留在船上的旧衣给他。
纪景同接过来慢吞吞地穿上,忽然道:“你和我原先想的不大一样。”
明乐好像并不好奇他原先怎么想的自己,依旧不说话,那人反倒纠缠起来,勾着嘴角非要追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明乐叹了口气,才站直了身子转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极为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才说:“有的。”
“什么?”
纪景同眨眨眼,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听她问:“……他去哪儿了?”
船舱里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对方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垂着眼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纪景同抬眼看过来,对面的女子站得笔直,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神色有些复杂:“你们一点儿不一样,你应该知道吧。”
百里泽遇见纪景同的时候,是在无人的山崖下。
那时候他躺在溪边,断了三根骨头,已是两天没有吃饭。
背着药篓的小大夫上山采药捡着了他,将他带回自己的药庐里,替他接上骨头,还下山给他买了只鸡回来熬了汤。
那段时日,百里泽下不了床,便天天躺在药庐里,等着小大夫清早起来出门采药,晚上回来替他换药。
他那段时间了无生意,叫他救了也并不觉得如何感激,不过小大夫性子看上去软软的,碰上救人治病倒很是执拗,放下话来:“你要不想活了也得等我治好了你再去死,否则叫我爹知道我见死不救,便是在地下也要托梦上来骂我。”
百里泽觉得这小大夫有趣,便当真听话的在他药庐里躺了小半年。
后来等他渐渐能够下地行走了,也不急着离开。
纪景同见他似乎没了寻死的念头有些高兴,但高兴中又有些忧愁:“你打算在我这儿住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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