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左伊带着小七往沈括家走去。
这一次又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把晕过去的沈括送回来,左伊受到了沈家上上下下的不欢迎。
可是这一次,她是沈括的同窗,是今年的案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哪怕是个私生子,能得案首,也是了不起的。
其实自从案首的成绩公布之后,私生子的传闻就弱了。
有人再说的话,一定会被呲之以鼻:“你傻啊,如果真是私生子,能考案首,那还不抢着就认了,知州大人又不是傻子。”
所以左伊又成了那个偏僻遥远的左家远房亲戚的孩子,左知州的侄子。
沈家上下甚至觉得平日呆呆的沈少爷能考:树下问答程老头已经很久没有精神过了,他像一只很久没有吸血的干瘪蚊子,蹬着腿,虽然顽强的醒着,可是大部分时间已经在周公的故乡里活着。
可是破天荒的,今日他却精神矍铄,如最初左伊见到他的那样,他很开心,很久没有见他那种笑容,浅浅的,不似平日那种夸张的大笑,只是浅浅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他在琢磨下一步棋要走哪里。
观棋不语,这是属于两个老头的战场,虽然明日就要离开,左伊还是乖乖的搬把椅子,坐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一看就看了一个上午。
两个老头都没有搭理她,专心的在棋局里面,看的出来是棋逢对手,走的很精彩。
自己当初和程老头下棋,占的是一个先机,棋术和老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等老头把那些珍珑琢磨透了,左伊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左伊很好奇,天下间,让这个骄傲臭屁的程老头这么平等对待的人是谁?知了鸣蝉,骄阳艳艳,那颗大树已经遮不住石桌了,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进来,棋盘也开始花了。
不知道是不是程老头的兴奋终于支持不住他老去的身躯,一盘一个上午还没有走完的棋,注定是走不完了。
他大概知道了自己身体已经到极限,笑道:“范公,不行了,老儿我要认输了,不行了……”
对面的老头哈哈大笑:“程公,当初我每日舞一通剑,吃两片粥,身体比你这个老学究当然好许多。”
左伊坐在石凳上屁股发麻,心道这两老头还真能忍。
这会子听到程公叫对面银发老头范公,天下能有几个范公?顿时觉得这屁股疼的值得。
老范是个苦命人,至少在左伊这个穿越者眼里,他是个伟大的悲剧人物。
老范的老娘是个改嫁之人,宋朝社会对寡妇再嫁还是比较宽容的。
但是作为拖油瓶的老范很可怜,他不能姓范,要跟着继父姓朱。
可怜的老范如果妥协了,这个世界历史就没有范仲淹,只有一个就朱仲淹的家伙,听名字就不好听。
作为拖油瓶的他从小就很刻苦学习,不在家中呆着,天天往庙里跑,小小年纪寄宿在庙里和和尚呆在一起读书,每天只煮一碗粥,凉了以后划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拌几根腌菜,调着醋汁吃完继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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