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既有‘杀神’之称,高力士自然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如今虽然年事已高望之慈眉善目,料理起内宫诸事仍是霹雳手段。
即便碧桃以飞仙殿大宫女之尊,对他仍是畏多于敬。
牛贵儿心头也是惴惴。
他望了一眼窗外,见偏殿耳房内灯早亮起,几条人影团团围着侍候,便知高力士已经歇宿。
牛贵儿压低声音道,“咱们娘娘行事如此不知遮掩,以后结果也难说。”
碧桃苦着脸垂泪,两手颤颤握在桌沿上叹气,“那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两人对饮苦酒,牛贵儿越喝越是气恼,重重一拳锤在桌上。
碧桃想起旧事,嘴角不禁挂起一丝微笑,“从前娘娘也不是这般性子,这些年生是叫圣人宠惯至此。
咱们三个一块儿从岭南到得京城,又一同进了宫。
若非大哥与果儿照拂,奴婢哪能在娘娘跟前站稳脚跟。”
牛贵儿摇头道,“果儿照看你?罢了罢了,他贪功冒进,早晚惹出祸事。
你能替他弥缝得几回?”
碧桃满以为此事瞒的鸦雀无声,唯有惠妃知情而已,当下羞得撑着桌角站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去。”
牛贵儿早知碧桃心意,并未视果儿为阉人图个对食相伴,而是当做终身可靠的铮铮男儿。
他虽然半含醋意,究竟自小的情分,倒也乐见其成,满心里已认了果儿做妹夫。
牛贵儿温声道,“能出得宫去自然极好,不过忠王府里内宠颇多,听闻他并未抱住王妃的大腿,往后前途也难定论。”
自将果儿送去忠王府,碧桃的心耳神意早挂在那里,当下抿着嘴笑。
“是。
前些时候忠王妃有孕,为博贤名儿,特挑了族内一个貌美如花的妾侍服侍王爷,如今竟似极得宠爱,反分薄了王妃与王爷的情分。”
牛贵儿听得眉头一挑,正要说话,碧桃已经接下去道,“忠王阔绰,果儿伶俐,攒些银钱罢了,咱们做奴婢的,前途什么。”
牛贵儿是聪明人,又真心实意体贴碧桃,对她那点子妇人心思,自然如明镜儿似的一望而知,上下打量她几眼,似笑非笑。
“可不是,你今年已二十二了,再熬三年便可出宫,往后夫唱妇随,安闲适意得很。”
碧桃一时失言,大感窘迫,捂着脸扭捏了下,终究不愿胡言遮掩,只得低头咬了红唇,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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