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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婳下意识扫了扫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道:“没想到湖堤边如此热闹。
官人,那湖上的画舫看上去不错,等回程时,妾想去看看。”
霍澹极目远望,道:“回程天色还早的话,官人将那画舫包下来,你想去何处,便乘着画舫去何处,在画舫上看日落,水天一色,甚美。”
赵婳偷偷笑了声,“倘若那时辰有百姓也要去那画舫呢?官人总不能将游湖的百姓都赶出去罢。
算了算了,妾就不当这讨人嫌的人了。”
春光融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紧紧贴着。
跟在这小两口后面的高全盛和丹红听见这番对话,暗暗偷笑。
京城南岸码头,货船往来频繁,交易诸多,霍澹此行扮作商人,微服出访,便带了两名侍从跟着装装样子,以免被人识破身份。
码头高耸挺拔的桅杆旁边,几十个箱子堆码在一起,货船挨个停泊在码头,一溜串作苦力的工人弓腰,扛着麻袋排队从甲板上搬运货物。
其中不乏粗布麻衣的女子。
年纪尚少的男子穿着简陋的衣裳,背上扛了麻袋,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偶尔有几名工人靠在堆积的货箱旁喝水休息,须臾之后,手背擦干嘴角的,又去卸货了。
霍澹站在码头入口,入目的便是这番景象,步子似乎被铁栓牵着,挪不开脚步。
“苦的百姓,很苦;富裕的人家,很富裕。”
霍澹心里堵堵的,虽然他知道天底下不可以没有穷苦百姓,但如今看到这些贫苦人家在码头上来来往往搬货,心里还是不好受。
察觉到霍澹的异样,赵婳抚上男子的手背,道:“走吧,关老板,进货去。”
“走罢,关夫人。”
霍澹松松嘴角,挽上她手,往人群中走去。
这厢,指挥手下的人干活的码头行行长见这一对面生衣着华丽的夫妻出现在此处格外突兀,便走了过来。
“二位提货?还是下单?”
码头行长问道。
霍澹道:“随便看看,在下初来京城,打断做珠宝生意,就是不知哪家的货好。”
码头行长不由看了看两人,赵婳冲他点头笑笑。
码头行长道:“我是南岸码头的行长,这边有一家专做首饰生意的,珊瑚珍珠都是从东海运回来的。
不过两位来得不巧,他们的货船今早刚开走,你若急着要,我可给你捎个口信,待他回来通知你。”
“走了?”
霍澹眉梢微沉,须臾之后和善笑道:“看来我们今日来得不是时候,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行长:“是啊,他今日一早便匆匆离开了,往日都会停留上十来日。”
霍澹道:“我带拙荆在此随便看看,便不耽误行长了。
看来这珠宝生意暂时做不了,做些其他小本生意也还行。”
行长信了,他事情多,自然是不会跟着他们二人到处转,此时又有两艘大船来了,他便去了那边点货收钱。
与霍澹并排走着,赵婳低声惋惜道:“看来是得到了风声,我们晚了一步。”
霍澹道:“也不算坏事,至少敢肯定是这做珠宝生意的商贾有问题。
罢了,四处转转看有没有他们慌张之下遗留在此处的线索。”
“只能如此了。”
赵婳道。
……
堆砌的木箱旁边,一满脸麻斑佝偻着背的中年目光始终落在霍澹一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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