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把手里的碗放到地上,慢慢地说,“因此租借土地的代价,不仅仅是向他们缴纳粮食而已,还要充实他们的边境警戒线。”
黎洪首领看着这位术师沉静的双眼,有些惊讶他这么快就推断出了真实情况。
青金和黑石交战,很难说会不会波及到兽人这边,但他们又舍不得放过这个数十年才轮到一次的机会,所以对人类一直相当排斥的兽人愿意接受遗族在内的赫梅斯山区部族。
毕竟遗族的力量是人类中唯一能与他们抗衡的,而且两族私底下的交易也持续了很多年,在血契重誓的前提下,兽人将毗邻边境的领地交给遗族经营,已经背弃了赫梅斯的他们无论面对哪个方向的来敌,都只有奋力一战这个选择。
兽人当然会提供助力,但那是在他们“尽力”
之后。
对兽人族来说,最好的结果是青金和黑石两败俱伤,兽人们依照传统选出新任的皇帝,而迁移过来的人类老老实实成为他们的佃农。
对遗族这边来说,能改变的事情实在没有多少——在某位黑发的术师还没来到之前。
“这样不行。”
云深最后说道,但具体怎么改变,他目前所知的情况还不够他列出具体的规划方案,而感冒的人特别容易疲惫,他强撑的精神很快就用尽了,因此不久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休息了。
范天澜把他送进帐篷里,看着云深把自己蜷成一团,几乎是马上睡了过去。
静静等待一会之后,这位高大的青年慢慢靠了过去,先用额头探探云深头上的温度,吹拂到脸上的呼吸是温热的,但还不到发烧的程度。
将手伸向他的衣领,范天澜把云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然后自己躺到他身边,盖上毯子和棉衣,把他这位用可见的速度清瘦下去的主人慢慢地拥抱在身前。
到半夜的时候,云深开始有点发热了。
清醒不过来的他在某个重物下徒劳地挣扎着,却一点用都没有,还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汗。
这只大章鱼不仅沉得要死,还带着温度,难道它是赤道来的?带着迷迷糊糊的想法,云深最后又回到了他那个蔚蓝的梦境,无论他在四处是浮岛的海洋中浮荡了多久,绑在他身上的那只生物都和他在一起。
又一个清晨来临了。
云深从毯子中爬起来,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感冒好了不少。
完全想不起昨夜梦境的他对自己的身体乐观起来,虽然来自地球的身体对比原住民算得上身娇肉贵了,不过关键时刻也没怎么给他拖后腿么。
算起来他是起得最晚的那个,经过一晚的休息,人们的精神都不错。
成年人忙着把材料搬到河流上游较窄的河段边,在术师的指导下,他们将在河面架起一道浮桥。
插不上手,也有其他乐趣的少年们则跑到下游,把昨晚清理剩下的鱼肠绑在绳子的末端,抛到水里引诱那些凶猛的鱼类,不时有人将钓绳从水中猛地抽起来,或者有所收获,或者连绳子都被咬断一截,更多的是鱼儿提上来了,却还没到岸边又跳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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