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有一个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怪脾气,那就是他说“爷”
的时候,万事没的商量,说什么他都是不听的。
一直到马车在凌霄楼的门口停下了,梁子君有些无奈的说:“赵砚,你最好莫打她的主意,她心里有人了。”
赵砚那得意洋洋的脑袋一直到梁子君都走到二楼了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梁子君以为他要那叫黄蓉的小妮子做媳妇?开什么玩笑,他最多准备让她到厨房里刷几天的碗,或者是叫她给自己端茶送水,压压那小妮子的气焰。
那小妮子心里有人了?上次和她一起被撵出去的傻小子?黄药师那样的人能看上这样的女婿?那他愿以后下棋都使黑子!
话说这赵砚自从想出了讨黄蓉这个法子便缠上了梁子君,只要是在凌霄楼内,整日里跟手跟脚的就是:“你什么时候把那小妮子赔给我?”
烦得梁子君恨不得跟他说:“你要那小妮子便自己与她说去!”
可是转念一想,若这糊涂少爷真跑去说了,嬉皮笑脸的,被黄药师一掌劈死了也不是个事。
是以也只得忍着他。
拖雷带着华筝,以及哲别和博尔术,连同郭靖,还有蒙古众武士是在一天的上午到的凌霄楼,那通译上前问门口的伙计:“请问你们这里的梁子君梁姑娘可在?我们是她的朋友。”
怎想的那伙计一听,乐了,说道:“你这蒙古人汉话说的不好,怎的把我们家先生唤作姑娘,应该叫先生,或者是爷才对。”
听得拖雷,哲别和博尔术甚是奇怪,郭靖这才想起黄蓉与他说过,这个姑姑在凌霄楼惯常是扮作男装的。
赶紧低声的与他们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梁子君正好与赵砚一同从马车上下来,被他絮絮叨叨烦得想给他一脚,却发现赵砚的脸色微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赶紧迎了过去,拱手道:“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
让几位久等,赎罪赎罪!”
拖雷众人见得她这一身打扮,还有那甚似男子的嗓音颇为惊异,一时竟也没接上话,倒是郭靖先是作揖道:“郭靖见过姑姑。”
梁子君这边将人都请入二楼的包厢,又着伙计为众随从武士安排了桌子,让他向来听书的客人们致歉,今日这书定是说不成了。
回到包厢里坐下,梁子君解释道:“之前忘了与你们说,我在这酒楼里做的是说书的营生,这行当女子原是做不了的,是以便扮了男装,诸位莫怪。”
华筝问道:“什么叫做说书?”
梁子君答道:“就是讲故事。”
华筝听了很高兴,马上说:“我喜欢听故事,姑姑有时候了说给我听。”
要说这华筝早先便听得郭靖说了梁子君是他在这边新认的师父的好朋友,名义上唤的是姑姑,心想着郭靖终究是汉人,以后成亲了少不得要往这边跑,或是在此长住也不无可能,讨好这个人总是没有错的。
可她哪里晓得梁子君听了她这一声姑姑,马上便想到了近日里总是闷闷不乐的黄蓉,再见得她与郭靖紧挨着坐在一起,甚是亲密的样子,心里自是不怎么快活。
只是面上倒也不显出来,依旧笑道:“你若喜欢那自是好的。”
倒是哲别大声的说道:“你这姑娘好好的一身武艺,不骑着马去砍金狗的脑袋,在这里说什么故事。”
梁子君也只是说道:“我们汉人倒是没有女子上战场杀敌的规矩,也是无法,惭愧惭愧。”
这话蒙古人却是不能苟同的,只说:“只要刀子够锋利,女子男子又有什么关系。”
之类的话。
而说着话的时候菜便上来了,上菜的伙计却是梁子君从未见过的,上完菜便垂手站在了一边。
拖雷等也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倒也没觉察出什么。
而梁子君却知道这人定是赵砚叫来的,心想他倒也不傻,若是派暗卫来,说不准郭靖便察觉了。
席间觥筹交错,虽说语言不通,但有郭靖和一个通译在,说起话来倒也无什么障碍,只是拖雷等不断的请梁子君随他们北上,让她头疼得很,拖雷另又问及上次与她一起的黄药师,她见得郭靖与华筝这副模样,心想这让黄药师见到了那还了得,何况屋里还有个黄蓉等着郭靖退了亲去找她,这会子还是不见为好,于是便打发他,说道:“那人回家去了,也未与我一起。”
本来梁子君听得他们也是赶着回去了,心下高兴的很,只想着吃完饭,把他们送出城,或是安置他们就在这凌霄楼住上一晚,再送走了便完事,可是人算终是算不过天,饭快吃完的时候,黄蓉来了。
黄蓉是在街上听说来了几个蒙古人找凌霄楼的梁先生,所以先生连今日的书都没有说。
她又是何等的聪明,一说到蒙古人,便想到了拖雷,再便是她的靖哥哥。
停都没停一下的就跑来了。
推开门后,两只眼睛便只是放在郭靖的身上移不开了,一声“靖哥哥”
唤的那是满腹的委屈。
而郭靖也是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说道:“蓉儿,你来了。”
话是简单,那相思却是聋子都听得出来的。
在座的都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何况拖雷等去年与郭靖和黄蓉也是匆匆见过一面的,只是当时也没在意这个,现在一看也就明白了。
华筝见到这个自是不高兴了,可拖雷与她打了个眼色,她也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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