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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摇头:“我们没东西啊。”
大爷笑了:“找啊!
今儿热闹就热闹在这个上了!
瞧见没?我今儿可不是光卖酒药的,我卖甜酒!”
俩人瞧去,果然见他一张便桌上堆了叠粗陶盏,边上还立着两个大瓮。
大爷挺乐意给这俩新来县里的人说说奥妙:“咱们这里的规矩,管今儿的买卖叫‘炮仗买卖’,赚的钱叫‘烟火钱’。
怎么叫这个名儿呢?炮仗、烟火,啥样儿?砰一下,没了!
嘿,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两坛甜酒一卖,拿这钱去吃老酱猪肝喝黄酒,给小孙子买芝麻糖,给小孙女儿买个五联大风车……玩一天,满的来空的去,就剩一腔子乐呵!
人人如此,家家如此,才热闹不是?要不然还同平常日子似的,就那么几家做买卖的,没意思啊!”
灵素听得眼睛发亮:“您说得真好,这可太有意思了!”
老大爷乐得咧嘴:“可不是有意思嚒!”
看灵素也动了心的样子,老大爷笑道:“要预备东西就赶紧的,一会儿只怕你家门口都没地儿摆摊了。
瞧瞧我,这还算早的,都在这儿了!”
方伯丰看着灵素笑,灵素眼珠子一转,对他道:“你去前头馄饨摊上等我会子,给我也叫一碗馄饨,我家去一趟就来。”
方伯丰点头,又嘱咐一句:“别太着急了,人多,记得顺着人走。”
灵素早转身往人堆里去了,嘴里胡乱答应着:“知道,知道。”
方伯丰往前头一处馄饨摊上坐了,这摊子上拢共就三张桌子,这会儿都快坐满了。
他捡一张空着的条凳坐了,一妇人给邻座的人端馄饨上来,问方伯丰道:“客人吃点什么?”
方伯丰道:“要两碗馄饨,一碗多放葱。”
妇人答应一声:“好嘞,水滚着呢,转眼就得,您稍等会儿。”
方伯丰点点头。
这馄饨摊上的馄饨是绉纱馄饨,一只只玉色半透的皮,裹了肉馅儿的地方经水煮熟起了皱,往点了青葱猪油的猪骨汤里一放,都飘着。
个头挺小,真是下水一泡就熟的,快得很。
等两碗馄饨端上来,方伯丰正后悔点早了,只怕等灵素过来这馄饨就凉了,一回身却见灵素已经在摊子边上了,若不是她胳膊上挽着个高腰篮子,方伯丰还疑心她不打算赚烟花钱了呢。
方伯丰冲灵素招招手,灵素赶紧过来,没空位了,俩人一张长凳上坐下,开吃。
方伯丰本想问问她拿了什么东西预备在哪里出摊,见她舀起一只馄饨正专心吹气,弯了弯嘴角先咽了话。
这馄饨皮子是掺了蛋清压出来的,薄的放在纸上能映出上头的字来。
这会儿裙褶里带了大骨汤,一口咬下去,实在鲜滑。
再一细嚼,里头加了荸荠碎的肉馅儿,香里带脆。
可这馅儿的量很妙,只嚼两口就找不到了,赶紧再捞一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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