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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就道:“你这索子挺厉害,不过就是刚用起来,恐怕还有些不牢靠,难保会出事故。
不过做人做事都不能因噎废食。
你就照着你那个完整的样式,去工匠行大概打听一下,这东西要做出来大概要多少花费。
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些的东西能替代。
不过头一个还是要保证运货万全。
“年上许多人家都没踏实过,都跟着仿你那东西呢,光竹子都不晓得运了几船进来,嘿!”
想起这么些人其实都在仿一个半吊子,他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又正色道,“要是你乐意,往后你这东西做出来就归在咱们这里,买卖里给你算一份份子,你看如何?”
毛哥心里一震,赶紧清明清明头脑,老实道:“东家,我那东西不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原是个有本事的先生帮着我想出来的。
我先时就想怎么能叫装卸的生活少受些累,结果这东西试了一回,我却怕反倒要闹得装卸的人没活儿可干了!
“再者就像您方才说的,这东西并不算稀奇,我们做出来用起来了,旁人近了远了看看,大概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就算有好处,也不是长久的好处,我不敢拿这个占买卖的份子,不合适,这东西没那么大利益。”
东家听了一愣,不由得又仔细看了毛哥两眼。
早先听说他弄出个溜索运货来,因为就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后生。
他自觉那半个月接活儿都捡的便宜的干了,可那数儿在他们这些行家眼里都是能估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东西太好挣钱了。
主要是省了许多人工,俩人就能卸一船,随便还快了几倍,随便哪个做装卸买卖的都得动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些人仿制了。
他是听汪头儿说了,知道那东西原是个半吊子货,要不然他准也得动手。
这回他只问做那东西的成本,却没细问旁的,更没说要看看式样,就是为了顾虑着这个。
——如今“神器”
在人家手上,这小后生可以挑人,看愿意同谁合作,自己若是吃相难看,说不定就谈崩了,那可就不知道要便宜谁去了。
不过他没想到毛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竟是处处替旁人着想的,先替装卸的那些人想,又替自己这个东家想。
不错不错,有这样心量的人,才是正经能做长远买卖的人!
结果就是毛哥一通话,非但没打消东家的想法,反叫他越加坚定了要留住这个人的心思。
不过在商言商,虽心里觉着这后生不错,也没有死活就要做亏本买卖的道理。
便道:“既如此,我们就不说什么占份子的话了。
要不就这样,你拿了你那器具过来,你愿意自己干也好,教会了旁人如何用也罢。
往后这东西就算替你在这里干活儿,凡是用这东西挣的装卸钱,我抽两成给你。
当然了,等你做出更好的来,自然也还是拿来我这里,仍旧照着这个来,你看怎么样?”
毛哥就有些迟疑上了。
东家笑笑道:“怎么?信不过我?”
毛哥赶紧摇头:“不,不是,我就是怕……到时候,就用不上人了,那就……唉……”
他也晓得自己这纯属马后炮,东西都做出来了,都已经有人在仿了,就算自己从此不用,人家还不是照样用。
所以最后只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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