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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丰知道灵素畏寒,见她说得也算在理,只好苦笑着作罢,由着她一件件试将起来,直到灵素拿起了一件内袄,眨着眼睛问他:“这个你要不要试试?这却不能套在外头试了。”
方伯丰跟兔子似的跳了起来道:“不用不用,方才都试过都合身的,这件想必也不差,不用再试。”
灵素又拿起两条裤子来,方伯丰一时奇窘,只涨红了脸直直站着,不敢动弹。
灵素不解,问道:“那这个也不试了?”
方伯丰只管点头。
灵素便收了起来,一边同他说话,她道:“今儿我还听人说有什么外头泡澡的澡堂子,你可知道在哪里?是都能去呢,还是怎的。
若是都能去,等天凉了,不如我们一块儿泡泡去,想来寒天热水的,准定舒服!”
见方伯丰不搭话,又回头看他,只见他死命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呢。
她也丢开了,又想起那堆猪肉来,便漫口道:“这许多肉这么收着也不是个事儿,明儿多买些盐来腌着做咸肉,你看可好?都做了咸肉又太多了,再另外做些酱肉?实在不行就卖掉些……”
如此直到晚间都躺下了,方伯丰脑子还嗡嗡的。
听一旁的人早已沉沉睡着,自己心里哀叹,也不晓得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这男女之事,他一个认字的,学堂里又什么人都有,纸上风月也见过两回的。
如今一个大活人日日相处,名目又是自己媳妇,却偏是没开窍的样子。
虽次次都是自己面红耳热遭了调戏一般,反追看看,实在是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多,人才真是赤子之心,全无作做。
只也不知这赤子何时能长大懂了人事,唉!
第二日灵素看方伯丰精神有些差,想了半日,最后认定是那野猪肉不好,吃多了没消化,非给他熬了一碗山楂糖水喝,惹得方伯丰一口早饭转个身就化没了,溜溜饿了大半日。
因这日要上工,灵素就往百杂行去,早上天有些凉了,换了身夹薄绵的袄裙,七娘看见了,上上下下打量一会儿,笑道:“可算换身衣裳。
老那么两身,旁人看着还当你多少时候不换的呢。”
灵素一听这话又想起澡堂子的事儿,打听了,七娘撇嘴道:“你省省这心吧!
自己挨家里烧几锅,想怎么洗不成?凑那热闹!
那钱汤,便宜的都是臭男人聚堆的腌臜地方儿!
你可别混打听,让人听见了还当你不是正经人呢。”
灵素没听懂那话里的话,只顾着追问:“那就没女人家能洗的地方?”
七娘道:“有倒是有,都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聚头取乐的地方。
可不是光为了泡澡去的,里头是吃喝耍子一应俱全,还能看小戏听笑话儿呢!”
见灵素一脸感兴趣大增的模样,便泼她冷水道:“你省省吧。
一来你一个人去有什么趣儿?且旁人还不一定接待你呢。
再一个,那一趟使费,恐怕够一年柴米的,你舍得?”
灵素一咂舌:“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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