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叹了口气,脚步急促,“我瞧着不止身体,你没见他这几日心不在焉的,精神也差得很。”
说到这,他又弯腰在温十安身边坐下,道:“昨儿我去看他,他就穿着单衣站在外面,外面还下着雪,这一遭让伤口疼了一晚上。”
他几乎闹不懂陆邢想做什么,又提心吊胆,怕陆邢知道赵元德的消息,陆邢自己反而并不在意,有次无意间提起郑如呈,说起赵元德被罢官,陆邢只是点点头,转而又问百灵最近时兴的胭脂。
太过平常了,反倒要他捏着把汗。
“一朝被蛇咬,尚且十年怕井绳呢,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心力交瘁也正常。”
温十安捏了捏顾澈的手,劝慰道。
顾澈也知这是安慰的说法,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在楼下喊顾澈,顾澈推开窗望下去,只瞧见是个脸生的小姑娘,还未开口问,就听那姑娘急匆匆喊道:“百灵小姐说,陆先生不好了,请您快过去!”
顾澈还未进病房,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他下意识伸手在鼻前挥了挥,看向喝醉的陆邢和一边焦急的百灵,“怎么这样大的酒味?他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
“我过来的时候,也不知老板从哪弄来的酒,已经喝了不少了。”
顾澈恨铁不成钢,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邢脸颊瘦得凹陷了一块,又因为疼痛和醉酒,整张脸都是红的,毕竟那样好面子的人,他只抬头看了眼顾澈,便又双手捂住了脸,含糊道:“对不起,我......我只是......”
顾澈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瞬间没了脾气,道:“我和莲说话,你听见了,是吗?”
陆邢没有搭话,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片刻后他仰头倒在枕头上,眼泪从眼角滑落,掉进了枕头里。
“怎么办,我到底......我到底应该怪谁?”
是怪赵元德对他开枪,还是怪他仇敌未清害了自己,又或者是怪他自作聪明,为自己丧了命。
他们之间究竟什么样的因,才会落得这样的果。
他想了很久,赵元德死后对他并无半点影响,他应该继续风风光光地做个百乐门的老板,夜夜笙歌,何其愉快。
可他走近雪里,便能想象到赵元德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的模样,落在身上的雪都像是他滚烫灼人的血,赵元德生前怨他多情,死后若知道他为了他食不下咽,不知道会不会笑得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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