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升高,在风中烈烈舞动,市吏们无精打采地打开市门,心里无不埋怨莒陈两氏的奸商,弄得东市如此冷寂,对西市的热闹都颇为眼馋。
莒氏和陈氏、魏氏等的十几间间粮肆纷纷挂出木签明码标价,好事者嘲笑道:“这些人还敢开业黑心奸商,还是齐商,却不如人家巴商仁厚,官市和殷氏的粮肆都是平价,他家却是高价,谁还乐意上他家买东西”
有人拍手称快:“昊天在上,这等欺行霸市的奸商,定然会被殷氏挤垮。”
众人纷纷附和:“善,此言大善!”
却见莒氏执事领着仆僮出来,仆僮念道:“今日我家粮肆减价,菽二十二钱一石,稻一百二十五钱一石,麦……”
而陈氏的耒耜鉏耰都不过数百钱,林林总总,和莒氏都恰好低了殷氏的两成。
刚刚还骂了两家的人便急匆匆冲进肆中采购,生怕晚了便买不到。
一传十,十传百,也顾不得骂
“殷氏日出才开门,价钱降得和咱们一样”
莒氏主事和其余十几位主事交换了眼神,田主事道,“殷氏换人操盘了,听说接手是那位巴中首富枳城君。”
莒氏主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像是自语似的,“她的根基在巴郡,各国虽有她的商铺,可齐国有咱们同气连枝,她想要调那么多粮食和咱们抗市,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齐宫。
殷嫱今儿颇为清闲,并未看账布置,同孟妫正博戏,即秦汉时颇流行的六博,类似于兵棋,掷箸(骰子)行棋,每人六子,最重要的一枚名为骁,吃掉对方的骁即获胜——殷嫱揣测或许是象棋的雏形。
“听说近来君家车架从巴蜀而来,在官道上浩荡绵延数十里,引人注目,惹人艳羡。”
孟妫说着艳羡,面色却着实不怎么好看。
殷嫱轻描淡写道:“巴郡与临淄相距遥远,我轻车简从,走得快,与我送嫁的车架却快不得,落了几步,这才到临淄郊外。”
“说来我过几日还要去迎呢……”
孟妫面色稍霁:“谁还配邑君相迎”
“家父,家母。”
殷嫱说到做到,真管韩信要了出入宫门的令符,出门迎接殷姬的父母了。
她父母尚未至城邑,殷嫱抽空宴请了临淄的商家们,并提出,齐国粮商社可以结成商会,共同应对变局,而众人对她的提议并不感冒。
“那小女子坐不住了,只要咱们大伙儿齐心,同气连枝,她定然斗不过咱们。”
事后,莒氏主事一锤定音,众人纷纷附和,表了一番决心。
殷嫱煮了一壶椒浆,她颇喜欢这酒的香气,随着温度的上升,那股清芳一点一点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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