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哄,韩信横抱起殷嫱,大家才又高声喝彩起来,殷嫱摇了摇头,忽的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好像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她,不、不是盯着她,那是在盯着韩信。
阴冷的、理智的、完全不受热闹气氛影响的。
那是刘邦的眼睛。
殷嫱忽然就清醒了,猎雁时脑海里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
那声音仿佛能切金断玉一般,直透人心:“不要跪!”
那是韩信的声音,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如今还有先秦时的遗风,男女交往,发乎情,却不必止乎礼。
只要不搞出孩子,昏前交际也没谁会干涉。
即使他们起哄闹得两人共处一室,殷嫱也只是笑了笑。
“阿兄。”
两人独处的时候,殷嫱终于可以收起脸上虚伪的假笑,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疲累。
一整日的应酬,加上早晨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记忆让她梳理得精疲力竭。
“你知道么,阿兄,昨日汉王到的时候,我就到了,可我没有叫醒你。”
韩信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殷嫱知道他在诧异什么:“阿兄不需要这样看着我,你醒着与没醒会有什么分别么?你会阻止汉王拿虎符么?”
韩信沉默了片刻,白日里的喜色终于褪了个干净:“主弱臣强,汉王有所顾虑……也是理所应当。”
殷嫱笑了笑,笑声轻微而讽刺。
主弱臣强,所以忌惮,主强臣弱,便可以肆意宰割。
殷嫱还记得上一世——是的,这并不是她第一世,甚至她根本就不是属于秦汉时期的人。
上一世的结局,刘邦在刚刚平定天下的第二年十二月,就首先对韩信动手了。
伪游云梦泽,召韩信,韩信一到,便令甲士动手缚住。
借口自是造反。
殷嫱还记得那时韩信脸上的震惊和失望——对主君彻彻底底的失望。
他终于从食客遗风孕育出来的旧梦里醒来了。
她还记得,她那样狼狈地跪伏在地,脱簪待罪,乞求那个看起来和蔼的老人,那样竭力地哀求,怎么能撼动铁石心肠的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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