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绢道:“今天是我们家第一天开业,您是住这附近的吗?白天没来看热闹吗?放了好久的鞭炮呢!”
老爷爷不好意思地笑笑:“白天我、我去捡破烂了,一般我都早上出门,晚上回来,我带着孙女住在最后头那片平房那。”
离这里不远,厂区一些没分到房子的工人大多在那住,那就说明老爷子应该有亲人在厂里工作啊,怎么他们爷孙里还衣衫褴褛如此落魄呢?
老爷爷更不好意思了:“我儿子儿媳几年前出事了,就留下这么个小孙女,厂里领导好心没赶我走,可我哪有脸住厂里的,还吃厂里的?平时就带着娃儿捡垃圾赚点钱糊口,娃儿大了,明年都八岁了,我想着送她去学校读书,以后才有出息,所以省得很,不敢花钱,这娃儿也懂事,要不是饿得难受,她不哭的。”
小娃儿眨着眼睛,谢绢看着她小小黑黑,一副明显遭受过不少风吹日晒的模样,心里有些酸楚,忍不住摸了摸小娃儿的头。
谢隐端着刚煮好的面出来,老爷子一看慌了,连忙摆手:“我们只要一碗!
要一碗就够了!”
两个海碗里的面条雪白细滑,汤汁表面浮着薄薄一层油脂,小青菜碧绿、肉片鲜嫩,还分别覆盖了一只荷包蛋,真是又香又好看。
这年头人们在吃上下的功夫少,但仍旧觉得好看,谢隐做得菜跟艺术品一样,好吃又美观。
“没事的,这面条是白天剩下的,汤头也是,要是你们不吃,明天也得倒了,免得不新鲜,来的客人吃坏肚子。”
谢隐微微笑起来。
他在剪了头发跟胡子后,和原本的谢铁柱愈发不像,谢隐知道应当是自己本来的长相,等他集齐足够的灵魂作为祭品,应当就能找回属于自己的身体与记忆。
小娃儿看着又温柔又好看的叔叔,还有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咕嘟咽了一大口口水。
老爷子终究也没忍住,祖孙俩一开始还吃得矜持,后来就不行了,谢绢看得忍不住笑起来,抱住谢隐的胳膊:“隐哥~我也有点饿了~”
谢隐敲了敲她的脑壳,“锅里还有,自己盛去。”
说是这么说,但谢绢知道他肯定是为自己准备的。
等吃完饭,老爷子一定要付钱,这碗面就放了几片肉跟一只荷包蛋,谢隐收他五毛他非不乐意,老爷子还挺犟,驴脾气,谢隐再三表明自己不是可怜他,他愣是要付,谢隐无奈:“要不这样,老爷子是本地人,对到处都熟,正巧我这也忙,要不这样,从明儿起你帮我买菜,我开工资给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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