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无从谈起。
常兄这是要去哪里?”
常潜叹口气:“我今日终于得了一天休沐。
正想回官驿喝口茶,歇息歇息——此地气候令人生厌,所幸产上佳的茶叶,差可告慰了。”
想起常潜好茶,瞿元嘉心思一转:“我也是初次到沅庆,对此地十分陌生,既想向常兄请教一二,也想讨一盏茶解乏,不知可冒昧?”
常潜便携起瞿元嘉的手,笑道:“能邀你喝一盏茶,待我回去,足可作为谈资了。”
沅庆城不大,官驿闹中取静,也别有洞天,很有曲径通幽、移步换景的趣味。
御史台、吏部派出的官员大多已经去了杨州,留在虹州的官员只有二人,另一名御史台的钦使此时正在县衙办公,官驿里再无其他公干的官人,十足清静。
常潜暂居的室内备着全套茶具,炭水的考究也是一望即知。
招呼瞿元嘉落座后,常潜立即着手烹茶,同时还游刃有余地与瞿元嘉闲谈。
喝了一大盏茶,常潜的疲乏之色退去许多,看着始终若有所思的瞿元嘉,他一笑,问:“允一当真是为私事而来?。”
“确是私事。”
瞿元嘉点头,“若是公干,常兄与我共事多时,如何能瞒你?”
听了瞿元嘉此语,常潜一摆手,叹起气来:“为私事好。
江南风景再美,有这桩差事压着,皆不足论了。”
在民部,户部司和度支司平日里的公事交接就多,常潜南下以来,想来也是郁闷已久,见到瞿元嘉后,毫不见外地吐了一通苦水。
从他这里,瞿元嘉才得以知晓当地分田的“奥妙”
——南方多山,地形也崎岖,如何衡量一亩田地往往大有诀窍。
当地的豪族累世不仅能分到良田,还能分得不属于“田地”
的山林;对于平民,则反其道而行之,难以耕作的坡地、洼地也被视为田地分发,赋税徭役丝毫不减云云,类似的关窍五花八门,且通行已久,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则,如若不是长期淫浸其中,很难看出其中的厉害。
而且南方各州的士族大多从中获利,朝廷即便有心彻查,面对如铁桶一般的当地豪门,不说撼动根本,连触及皮毛都无从谈起。
“……平佑之乱后圣人重新分封田地时,就已经是得罪无数人的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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