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个名字,终于让我身上有一个东西,能与你有最紧密的联系。”
冷双成失笑:“我又不是你娘亲,难以担当你的殷殷盛情。”
“那做我娘子吧,我很听话,还能每天做饭给你吃。”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他低低念着:“萧拓——真是个好名字。”
径直将她的提议当成了决定,无需他去知会萧政,也无需他费心通传给萧家人。
至此之后,萧玲珑就变成了萧拓,走上了冷双成所期待的道路。
即使过程曲折,像是破茧未能飞舞的蝶,只能完成一半的蜕变。
红枫院内无红枫,多植北方高木,野花野草在石子路旁疯长,氤氲着一层香气。
木迦南清扫完毕殿堂,焚香祷告,气雾袅袅,拂过如墨的眉眼。
此时,值守的士兵,监管的女官都会退避极远,唯恐惊扰到了他的晨修晚课。
简苍站在院外向冷双成解释:“十年前辽国皇陵石碑现朱砂‘佛’字,底下围拥一圈乌花,圆润生辉,形状若陀罗尼子佛珠,引得太后震惊。
随后太后下诏,每月朔望日举行斋戒,以此来告慰祖上之灵,逐渐默许僧侣出入北方传教。”
冷双成细心问:“由此,僧人地位提高,侯爷才能以出家人的身份,博取太后好感吧?”
简苍听后很震惊,道:“还是初一看得真切,我怎么没想到,那萧政早在十年之前,就盘算好了出路呢?”
冷双成低声道:“侯爷心计足,说不定皇陵里的手脚,就是他安置下的。”
简苍越想越觉可能,回道:“难怪他放任大哥来去,没有祸害他的性命,原来是自己种的佛缘假象,让他不便出手对付方外之人。”
冷双成微微一笑:“如此说来,留先生在这里,倒是便利之事。”
简苍休憩的居处叫作“兔子洞”
,在厢房的右边,窗后种着几株竹子,随风摇曳,映着一抹婆娑的影子在她短榻上。
两三年前,她枕着竹影而眠,排遣为奴为囚的心伤。
因害怕豢养的家禽受冻,她时常提着兔子笼、赶着白羊进屋里,热热闹闹的,依窗看月华,焚香诉心事,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让自己疯掉。
她的孤寂和思乡之念,如院外的野花,攀援至墙上,迎风疯长。
她牢牢守着寝居,坚决不让其他人踏进一步。
如此固执而小心的举止,也曾引得萧政讥讽:既然爱躲在暗处鼓捣着心计,又爱到处钻洞挖坑,不如投胎做一只兔子。
争夺进了外院,青石砖石井然,不沾草芥。
简苍见四处粉墙乌瓦,空落落的,连个遮掩的影壁都没有,就躲在了冷双成身后,亦步亦趋走进了前庭。
萧政冷着脸在前带路,再朝二院走时,就发现简苍已经站定了脚,两手紧抓住冷双成的衫角,在她肩后露出半张雪颜,拼命朝她使眼色,说什么都不肯再挪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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