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笙含笑颔首,心内不置可否。
及至见了那位闺名书婉的少女,才知周仲莹的描述甚为精准,那谭书婉身量苗条清丽,面目虽算不得极美,却有一股和悦清明的贞静之气。
段夫人满面慈爱,拉着谭书婉的手细细关怀,叮嘱她日常在家和姐妹们一处不必拘束,若有功课上的事只管等周元笙回了家再行请教,说着又似漫不经心地带过一句,或是去问你莘表哥也使得的。
周元笙乍听之下,已隐隐猜出谭书婉是段夫人给周仲莘预备下的姻缘,不由好笑起来。
见她们亲眷三人言笑晏晏,所谈之事皆不与自己相干,也不过陪着坐了一道便借口乏了,告退出了上房。
段夫人本就是碍于情面才不得不请周元笙前来,见她自去了,也不以为异。
三人用饭毕,围坐在榻上吃茶闲谈,正说的热闹时,却见织帘堂的丫头画屏进来,欠身道,“给太太请安,老太太请太太过去一趟,说有事要问太太。”
段夫人放下茶盏,瞥了一眼画屏,见其抿着双唇,微微皱眉,极轻极缓地摆了摆首,心中便知许太君传她前去必无好话,只是不知是否为了近日那一桩事。
她笑着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
无论前路如何,她已行出了那,败坏郡主声誉。”
言及此,不由提声喝问,“是也不是?”
只见段夫人面色惨淡,双目盈泪,抬首颤声道,“老太太这般问我,我也不敢辩驳,只是这歌谣我也是听丫头们说起才知晓。
早前也曾大着胆子问过老爷,被老爷斥责了一顿,说我竟轻信这些流言蛮语,是昏聩至极!
我心里发憷也就不敢再提,至今想来仍不明就里。
老太太,媳妇早先虽有些自私的念头,可那日您教导过后,我早已断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说到底,咱们家的事皆是由娘娘,老太太,老爷做主,哪里轮得上我插嘴。”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却也透着她多年来隐忍的悲凉心酸,不知不觉间段夫人亦动了真情,那泪水如泉涌般溢上面颊,一味抽泣道,“老太太且想想,郡主和老爷当日的事,我如何得知,又怎会知晓那乳娘在何处安身。
虽说我哥哥在应天府尹位上,可也断不会因这起下作事替我寻人,传出去段氏一门还如何自处。
还有一则是我万万不敢行此事的道理,这里头尚有老爷的脸面要顾及,我便是再不济,也不敢拿夫君的名声来作践。
老太太说我念着莹丫头,这话不错,可老太太不知,老爷私底下已有话给我,将来要为莹丫头寻一门绝好的亲事,务必要夫妻一心和乐融融。
老爷满心疼她,我听了更是欣慰,试问天下间岂有母亲不盼着儿女好的,既已有了好出路,我又何必替她筹谋些虚无缥缈的事。
惹得老太太,老爷不快,我便在这府里又能落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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