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自小在竹林寺里被保护起来的,未曾被这红尘三千磋磨过的余少淼。
不是余沙。
“世子。”
余沙听见自己开口,“即使这两件事上他确实无辜,可他在金盏阁这么些年,手未必是干净的。”
关澜不语,只是用手细细抚摸过纸页,像是抚摸着他未曾得见的余少淼的这些岁月。
等他把那些纸页上的事情都一字字刻到了心里去,才把纸拿去点了蜡烛。
火舌燎着了纸页,极快地烧起来。
焰光烈烈里,关澜平静,但是温柔地开口道。
“无妨。”
轻轻两个字,像是一颗石子,砸起了余沙心里的万般涟漪,
余沙怔愣着,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
他竟然不知道,这世上有人,可以用无妨两个字,如此轻巧,又如此笃定地把他那段不知如何评价的岁月一笔勾销。
好比大雪落下,一片白茫茫大地,终究还他了一片清明舒朗。
余沙忽然笑了起来,他说:“原来世子对他,确实是一片深情厚谊。”
关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纸张上燃烧着的火光。
半晌,才轻轻开了口:“我见过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人活在世上本就诸多无奈,何必苛求。”
余沙也看着那纸张燃烧着的火光,看着那焰火烧过的黑边,心里货真价实地酸涩起来。
就好像,他突然发现这世间事滑稽的很。
你原来以为到死等不到的东西,却在万事皆休的时候到了。
原来,他这一生里,还有过关澜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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