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衿伸长脖子一瞧,是风干的牛肉,太硬了不对她胃口,故摇头拒绝。
“不了。”
又好奇,“你不是出家人?怎么给你送肉?”
“藏传喇嘛没有那么多限制。”
他重新包好牛肉干,搬起了一盆花笑着说,“在北方,若是不给吃肉,会冻死在寒冬腊月的。”
元衿也笑了,指着他手里的花问:“那花呢?北方的风就不会冻死花了吗?”
粉紫色的花朵,挂在孱弱的枝丫上,于北风里摇摇欲坠。
巴拜特穆尔把花搬到了佛龛前,回首说:“这是格桑梅朵,草原上最坚毅的花,有它的地方就有美好和幸福。”
那花被留在佛龛前,可元衿一直没机会纠正巴拜特穆尔。
格桑梅朵再坚毅,也不过是花,没有熬到他们下一次照面。
后一次再见他,已是初春。
那天有风雨,黄历上也说不利出门,元衿本不打算去福君庙的,但书房里诸皇子又分三派闹了场,元衿喊头痛都拉不住。
她遂又到了福君庙躲清静。
元衿撑着伞进院时,巴拜特穆尔站在院子里,肃立在萧瑟风雨里,看着黄铜风铃飘摇作响。
他素来表情不多,即使是笑也浅在表里,血红袈裟与白麻衣襟衬着他惨白的脸,像是岌岌可危的病人。
听到元衿进院的声音,他才回了头,朝她拜了一拜,独自回了后院。
直到今日,又是半年。
元衿抄完了所有的诗,也不见他来。
青山想去催一催,被元衿拉了回来。
“算了,他或许就不想来。”
元衿总觉得巴拜特穆尔有些孤傲,不爱说话,不爱出门,自从被康熙下令抄经祈福后,他便连书房都不去,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遍他已完成了五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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