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伯区区六品,还是东宫属官,阿璘再怎么不得圣心,真册了这位,岂不是整个宗室陪他丢脸?”
雨浓皱眉想了想,就手接了风骤端来的新鲜果子,捡了小巧软糯的用小碟子装了送到英芙手上,忽然福至心灵,冒出个主意。
“杜二娘的事儿能不能成还在两说,寿王的事儿却是杨家与惠妃娘娘都点了头的,必出不了岔子。
咱们要撇干系,不如应季办个海棠宴,就以海棠为题斗花,主客请杨四娘,叫杜二娘来做个陪客,再请永王作壁上观。
反正你们三个确是同学,又都沾着亲眷,聚聚何妨?往后就算永王妃要计较,你只说杜二娘是杨四娘拉来的就成了嘛。
反正咱们王爷和寿王少来往,计较不到你头上。”
这倒真是个现成的好主意!
英芙又想了想,使小银叉子尝了口梨花软糕馃子,笑吟吟咽了。
转过几日,雨水稍停,金乌破云而出,照得朗朗乾坤一派生气,英芙站在廊下赏内府局才送来的金鱼。
她家常穿着宽身蜜合色锦衫,镶了青纱边,底下系一条白银挑线穿花缕金裙子。
蜜合色难穿,肤色略黑一点便显老相,又要气度端庄娴雅才俊逸。
英芙肤色白净,又端庄持重,十分和衬。
院中硕大的铜缸按制贴金,注满了水,一个足有五百斤重,金灿灿的缸壁反射着炫目阳光,水光四射闪耀无比,衬得三四片才巴掌大的翠绿荷叶有些寒酸。
英芙临水站着,侧头照了照倩影,颇自得。
一尾鲤鱼盈盈游过,搅得涟漪顿生,她眼神稍稍游离,便见一抹榴花红的倩影迤逦而来,离开三步远便含笑下拜,恭敬请安。
“忠王妃金安。”
英芙回身虚扶了一把,身子几乎未动。
“若儿起来吧,我受不起你的礼呢。”
杜若笑意款款起身,毫不忸怩地站在英芙跟前低一级的台阶上,仰起脸微笑。
“王妃念旧,我却不能不识相。”
才初春时节,她已换下织锦、缎面等厚重面料,换上了绫罗。
桃心领窄袖蝶恋花纹样的银白小衣底下扎着嫩绿厚纱长裙,紧窄的腰身只有盈盈一握,外头披一层半透明的浅榴花红蛇皮绫外衫,鲜艳明快的配色衬得她大了两岁,仿似已有二八年华,堪堪可折,再看头上却还是简薄双环,插着七八枚雪白东珠镶银纹独头簪,闪闪烁烁似漫天星子。
英芙双眸微睐,淡声道,“若儿大了,眼见就要嫁人了,不该再扎这种小孩子的发髻。”
杜若惊奇道,“宫闱局前日说我已落了选,阿娘好泄气,说要多留我两年,过了十六再议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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