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么些年以来,高瞻也没搞明白,万事皆有因果,如果他当初没有时不时地把“我为了你放弃了藤校全奖”
挂在嘴边,女朋友或许不会狠下心来提出分手。
如果他当初执意去纽约寻求发展的时候,能体谅一下妻子独自打拼多年才在巴尔的摩艺术馆站稳脚跟,他的前妻或许不会轻易改嫁给一个开餐馆的台湾二代移民。
如果他没有阴差阳错和林雅眉不清不白,还把袁祝蒙在鼓里,或许袁祝会换一种方式和高瞻告别。
都说历史没有如果,但其实对于每一个升斗小民来说,生活也是没有如果的。
这么多年,高瞻一直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脾气秉性。
出身知识分子家庭,读书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工作时是行业翘楚的建筑师,他哪儿还可能轻易地听进去别人的劝说,或者时不时来个三省吾身?他亲手为自己搭起来钢筋,用铁丝箍得死死地,然后往里面浇灌混凝土,于是他的观念就这么被严严实实地封起来了,成为一座坚实而不可攻的宫殿,在那之后他的全部思维都受困于这座以他为尊的宫殿里,哪有什么尧鼓舜木,哪有什么兼听则明,哪有什么广开言路,哪有什么从谏如流。
可是哪怕他高瞻在远瞩事务所里是个呼风唤雨九五至尊的皇帝,大清都亡了这么些年了,他不过就是又一个固执己见抱残守缺的中年人。
皇帝尚且要写罪己诏,他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傲慢地目空四海夜郎自大呢?
人们似乎常常调侃说,一个年轻女人如果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那背后往往有着一段和一个男人关系匪浅的故事或者“事故”
。
可似乎反之情况,却往往并不通畅。
“黄粱一梦二十年
最终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
听歌的人最无情”
当高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袁祝正在实验室带着刘鸣炜刚刚招进来的男博后做显微镜成像实验。
袁祝无比庆幸自己此时可以醉心于科研,不然她似乎一时无法摆脱与林雅眉见面时,精致女人让她体会到的深深的自卑——无关外貌长相,无关个人能力,无关社会地位——林雅眉那种从头发梢到脚后跟的一丝不苟,是袁祝从来都做不到的,或许袁祝从来都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也或许她从来都是一个从心所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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