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时高瞻的手机响了,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沉默。
袁祝悄悄竖着耳朵,听见了电话那头儿,什么产检、唐筛等等的字眼。
高瞻草草嗯了几声应付,很快挂了电话,“听小徐说你要去哥大做博后了?”
袁祝点点头,收回了搁在桌子上的胳膊,后靠在沙发座椅背上。
高瞻见袁祝丝毫没有要深谈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高瞻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一切顺利。
如果在纽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还有朋友在那边。”
“是吗?那太感谢了。”
袁祝微笑着点点头。
在袁祝风轻云淡的脸上,高瞻看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人所带给她的打击和磨难。
他惟一庆幸的是,打击和磨难没有压垮袁祝,反而让她一次又一次成长和蜕变。
高瞻起身,他要脸,他知道此时没必要再纠缠什么了,“那我有事先走了。”
“好,有机会再联系。”
——拉黑了手机号、删除了微信好友、邮件不回复,高瞻不知道他和袁祝怎么再联系。
目送高瞻出了门,袁祝又低头翻开书,接着有滋有味地读小说,“他感到终于抵达了某个终点——这终点一半意味着现实的落脚处,一半意味着精神的归宿”
。
袁祝不由得合上书,双手捂脸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掩饰自己的情绪。
回看这短短的几个月,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漫长而丰富的梦,就像人永远不可能记住梦的开始一样,袁祝已经想不起来这一切的溯源究竟于何处,只知道当美梦正做到最关键和最高潮时,她恍然清醒: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高瞻开车穿行在清华校园,时不时突然蹦出来的自行车或者行人搞得他紧张兮兮,根本不敢使劲踩油门。
高瞻按着导航左拐右拐,心里不由地想起袁祝在清华里游刃有余开车的样子——他不知道,袁祝曾经在清华的显微镜实验中心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实验,为了和清华本校的老师学生抢仪器,袁祝不得不大清早和后半夜一个人开车在黑咕隆咚的校园里摸索,久而久之,路都记在她脑子里了。
Q7的副驾驶位置上,放着袁祝留在高瞻办公室里的几样东西:罗意威的肩背包,路易威登的小盒子,周大福的宝石项链。
包装完好,仿佛不曾用过,但明明刚才,袁祝脖子上挂着杨西盼送给她的那条黑珍珠项链……此时广播里传来一首粤语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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